美国分析师：FTC调查案的背后苹果“渔翁得利”的如意算盘

　　2019年1月16日

　　作者：丹尼尔·纽曼(Daniel Newman)

　　首先，我要重申本人完全尊重美国监管部门的制衡制度和监管我们多个行业的权威机构。随着技术以惊人速度向前发展，我们需要警惕、有能力且有充分权威的监管者掌控全局，以确保让企业遵守规则并诚信经营。尤其是当一些公司有能力滥用市场规模和技术实力，获取不公平的市场优势时更应如此。过去几个月，在可能影响选举结果的一些案件和其他案件中，我们看到谷歌和Facebook等技术巨头被传唤到地方法院(DC)，提供关于潜在的技术滥用可能恣意或疏忽地对待公民隐私和个人数据的证词。这些问题通常很复杂、很重要，因此需要我们国家的最高监管机构给予最高程度的审查。然而不幸的是，其中一些机构误入歧途。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本月在位于美国加州北部区域圣何塞的地方法院，在法官高兰惠(Lucy Koh)的注视下，一场看似重要的法律诉讼战可能会最终决定科技行业开放式创新的未来。在案件中，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质疑高通长期以来的技术许可业务，并指控这一业务反竞争。(本文后续文章将解释，在我们看来，高通的技术许可业务为什么不是反竞争的)。暂且不论FTC案中存在大量可疑的证言，我发现本案中最麻烦的一个方面是，起诉基础似乎不是对高通的专利授权业务“损害”竞争(尽管没有相关证据)的正当关注，而是在饱受争议的高通与苹果的纠纷中，支持苹果公司。

　　令人费解的是，尽管其他公司也已卷入苹果与高通的专利纠纷案件，一些媒体在报道上并未关注高通、FTC或是案件本身的细节，而是集中讨论苹果公司。除了可疑的指控，这些媒体集中报道了苹果的悲情故事——被规模仅是其十分之一的公司欺凌和莫名其妙地敲诈，但事实并不是苹果声称的那样。尽管苹果公司鸣冤叫屈，但他们仅为每部手机支付了大约7.5美元，就可以使用高通庞大的专利组合，其中包括高通的标准必要专利，这些专利促成了从3G一直到5G的蜂窝通信标准，没有这些相关专利技术，智能手机将毫无用处。

　　抛开苹果的抱怨不谈，这个案件的复杂性和丰富程度足以讨论数小时，但方便起见，今天我只想评论苹果引起我关注的三条(转述)声明。如果过去十年令人沮丧的创新匮乏尚不足以让我越发看不上苹果公司的话，那么苹果公司在本案中的辩论一定可以。公正地警告一下，如果你是苹果公司铁杆粉丝，你可能不想继续读下去，因为我的观点几乎肯定不会符合你的世界观。

　　1. 苹果公司想要在其最新手机中使用高通芯片，但高通拒绝向苹果销售芯片。

　　事实并非如此。在苹果转向把英特尔作为主要芯片供应商之后的两年时间里，苹果公司仍继续在手机中使用高通芯片(和专利)，甚至在其停止支付专利使用费之后还在使用。(截至目前苹果公司仍未支付它在手机中持续使用高通专利所产生的10亿美元以上专利使用费。)

　　现在正好借机指出，高通的被许可方是苹果合约制造商而非苹果公司。据我了解，从FTC案之外的苹果与高通专利纠纷案时间线中可以看出，苹果合约制造商(CMs)在苹果手机中持续使用高通芯片，甚至在苹果公司下令它们停止向高通付款后仍是如此。(苹果竟然向合约制造商承诺，它们不会受到高通反诉苹果可能带来的任何损害。)这说明(苹果)并不缺少高通芯片，也没有证据表明高通曾拒绝向苹果供应芯片。更关键的是，高通为什么要拒绝呢?高通为什么要放弃苹果iPhone业务呢?作为以向移动生态系统中每个主要参与者销售技术为生的公司，什么能够促使其突然决定破坏一项最有利可图的合作呢?答案很简单：高通没有这样做。

　　2. 高通的专利费高得离谱，芯片和高通专利组合的过高成本限制了竞争，并且一定程度导致智能手机价格飞涨，从而损害消费者的利益。

　　从何谈起?

　　首先，我们从大约每部手机收费7.5到15美元谈起。鉴于新款旗舰iPhone的定价往往超过1,000美元，竟然有人认为以不到15美元的成本获得超过13万项专利授权“不合理”，这样的观念是多么荒谬。苹果公司为全部高通移动专利所支付的最高费用合计约15美元，远不止包括实现连接功能的专利。尽管仅占全球智能手机销售额的大约19%，苹果公司攫取了智能手机行业全部利润的62%至90%，但其仍觉得为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专利(包括对3GPP标准做出重要贡献、能让我们随处携带手机并连接网络的专利)支付15美元是“不合理”且有害的?真的吗?我应该对此为苹果感到难过吗?我应该对着他们在爱尔兰堆积如山、等待税收条件改善时调回美国的现金哭泣吗?

　　第二，高通开放且可负担的授权模式显然没有遏制或损害移动行业竞争，恰恰相反，高通是标准的主要贡献方，也是移动行业最重要的研发机构和技术来源之一。放眼望去，移动行业的竞争从未如此多元化和健康。如果说高通损害竞争，那么证据何在?事实与指控完全相悖。

　　第三，如果高通收取的每部手机7.5-15美元的专利费是推高智能手机价格的原因，那么从苹果公司停止向高通支付专利使用费以来，iPhone的价格为什么没有下降?你可以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我敢肯定，这是因为他们在积累这笔费用，而不可能给终端消费者折扣。)

　　3. 高通是苹果无法在2019年推出5G手机的原因。

　　这完全错误。把业务从高通转走，以及选择芯片供应商，都是苹果自己的决定。据我所知， 高通并没有插手蒂姆·库克(Tim Cook)的供应链决策。如果苹果公司的现有芯片供应商无法向苹果公司提供顶级的5G调制解调器，那也不应该追究高通的责任。此外我敢肯定，如果苹果愿意恢复与高通的合作，那么高通仍会让苹果公司使用它的调制解调器，这样2019年苹果公司就能够推出5G手机。

　　这让我想到一个更重大的问题：为什么还能有这样的案件?像七百多斤的大猩猩一样的苹果公司，如何让FTC相信它正在莫名其妙地被一家规模小得多的公司欺凌?难道是因为苹果公司为首次(尽管感觉像永远都会)无法压榨技术供应商而愤怒?或许，与其试图逃避为每部手机支付15美元以获得支持设备使用的关键技术，不如专注于打造能令人们再次感到兴奋的新产品。

　　从目前情况来看，如今苹果公司似乎正采纳吉列(Gillette)的创新建议，不同的是，据报道苹果是在堆砌摄像头而非刀片。那么下一步呢?四摄像头?五摄像头?过去敢于创新和激发灵感的那个苹果公司到底怎么了?过去对自己成败负责的那个苹果公司到底怎么了?过去在产品中尽可能地采用最佳零部件和技术的那个苹果公司到底怎么了?那个苹果公司到底怎么了?(向吉列表示歉意。自从推出融合剃须刀以来，剃须确实更好了。)在本案中引导FTC调查的苹果公司，完全不同于曾经用产品重新定义移动行业的那个苹果公司。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所创建的，是一个欢迎竞争并且理解自身价值的公司，从来不会把行业监管机构当做武器，向技术合作伙伴施压以降低价格。那个苹果公司，在这种依我看它显然是挑衅者的情况下，从来不会假装成受害者。

　　来源：https://www.sohu.com/a/289911499_637822